君逸
今晚吃烤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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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渡 28
羽还真是跟着风天逸来寻找天机门踪迹的,雪飞霜中了蛊毒身亡,早就知道雪飞霜在暗中一直都有照料他的羽还真又怎么可能会放任雪飞霜死得不明不白。
可惜的是羽皇并没有让他前去,他便不惊动任何人的尾随于后。
风天逸他们不懂机关之术,可羽还真怎么可能不懂,他顺着暗道摸入内门,很快就发现了暗室之中有着一头乌发,容貌艳丽的女巫。
羽还真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显然是个不速之客,可女巫美艳的面容上却全然没有一丝讶异,她只是突然诡异地朝他一笑,“你也是要和我交易吗?”
“就像你姐姐一样。”
羽还真猛地瞪大眼。
什么意思?
羽还真甚至还没来得及上前与女巫对峙,就见女巫已经转身一动,消失在暗门之后。
他连忙跟了上去。
这女巫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羽还真内心震撼,难道说雪飞霜是因为和她做了交易所以才会中蛊身亡?那么她和她的交易是什么?
羽还真一路追赶骨生花,不断地思考着女巫的话语,要知道唯一能让雪飞霜付出那么重的代价的人,除了他们羽族最年轻的皇,他竟然没能找出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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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庭君醒来的时候,风天逸正坐在他身边不远处,而他脚边,躺着的则是他那件已经不能被称为衣服的衣服。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受伤之处已经被包扎好,虽然包扎的布条显然是他身上的衣服,但一时竟然有些惊喜。
然而白庭君的表情落在羽皇眼中却一点儿都不值钱,在白庭君欲要醒来的时候,风天逸已经发现他的举动,如今见到他醒来,风天逸早已掩去眉间的担忧,挂上了熟悉的厉色。
只听风天逸道:“醒了也好。”
他说,“赶紧起来帮忙,”他的脸色阴沉,“离开这个破地方。”
白庭君想也不想的便回答好。
尽管稍有狼狈,白庭君还是强迫自己的身体站得笔直。
风天逸瞄了他一眼,唇略微张了张,又停顿了一会儿,“你为什么来?”
白庭君表情坦荡,“苓儿她中蛊了,蛊毒出自天机门。”
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答案的风天逸愣了一下。
见风天逸神色有异,白庭君双眼微眯,“你…身边,有人也是?”
风天逸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对。”
然而白庭君听到他这语气,却巧妙的发现一些不同,眼前的人依旧是眼前的那个人,可白庭君却觉得又有了那么一丝不一样。
白庭君并不喜欢自己的发现,这会让他想去开口说一些什么,却碍于自己身份,并不能开口什么。
简单说,是他没资格。
所以白庭君不执著于这个话题,只是道:“那既然如此。”
“羽皇陛下,那么,”白庭君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调侃,只是双眸平静的直视前方,也不去看羽族的皇帝,“至少在这里,我可以,”他顿了顿,“完全将我的背,托付给你吗?”
风天逸脚步一顿,也没回头,只是语气带着他惯用的嘲讽,“我现在就立马能…”
“那你何必救我。”白庭君的唇微微勾起,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如果真的能活着出去,一切任凭你处理,如何?”
羽皇极为不喜他这种语气,忍不住面无表情地瞥了人族新皇一眼,他讽刺道:“要你死?”
“自然也可。”新上任的人皇似乎无所畏惧,除去隐含笑意的嘴角,近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看着风天逸往前移动的身影,随时注意着周围的白庭君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唇角微勾,缓缓跟上。
可眉间,却的确凝聚着一股抑郁。
羽还真不知道骨生花到底要做什么,只知道他好不容易跟上骨生花之后,这个女巫就这么笑意冉冉看着他,问他,“我还少一样东西,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交易?”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她的手指拂过她的红唇,“任何。”
骨生花就这么以雪飞霜与她的交易作为诱惑,从骨生花口中得知雪飞霜与她所做交易的羽还真表情呆滞,他竟没想到雪飞霜可以为风天逸做到如此,可是…值得吗?
羽还真只觉得愤怒,在骨生花以色诱惑他之时,愤怒地将从雪飞霜房间内找出的指甲刺入骨生花的喉咙间,随着那一头乌发瞬间变白,美艳的女巫瞬间衰老下去,倒在了羽还真的身侧,只是她怨恨的眼还一直望着羽还真,她说,“我会诅咒你的。”
被女巫的血染了一手的羽还真喘着气,他狼狈地从暗室离去,却又意外的与同样来自霜城的彼岸花对上。彼岸花是随着白庭君来的,可半路却让机关将白庭君与她们分开,不止如此,随后她们也落入了更加危险的机关之中。
羽还真站在高处,就这么看着彼岸花一行人落入陷阱之中,就算他打算救对方,也不一定来得及,更何况,他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救?
所以他是看着彼岸花一行人从高处往下坠落,伴随着惨叫声,直至地底的,再无声息。
羽还真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风天逸。
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让羽还真想找到风天逸。
而就在洞穴的另一边,一直挂在白庭君内衬间的玉佩突然发起了光彩。
光彩太过于亮眼,让还在摸黑寻找着离去方法的风天逸眼前一亮,他伸手就要向白庭君取过这玉佩。
白庭君也不知道这枚阳佩为何突然会亮起,可他才刚刚取出阳佩,这枚阳佩已经脱手而出,直飞入风天逸的颈项间,然后——
洞穴之中再次恢复黑暗。
那枚阳佩直接消失在风天逸的脖子间,风天逸显然也没料到,他瞪大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白庭君,“进去了?”
也没等白庭君惊诧为何这枚阳佩会直入风天逸的脖子间,随即,风天逸的反应却让他觉得不对,他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也顾不得背部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血再次染红了布料,年轻的人皇紧张地抱着羽族的皇帝,“风天逸,你怎么了?”
风天逸也想问自己到底怎么了,可白庭君的话风天逸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只觉得背部肩胛骨处似乎要被撕裂开来一般,他咬紧牙关,满目通红,却还是忍不住流出痛苦的闷哼。
白庭君不知如何是好,又听见风天逸明明痛苦地如此还要与他对呛,“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白庭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
话语被湮灭在口唇之间,见风天逸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口牙咬碎,他便扳过羽族皇帝的脸,强迫地掰开他的嘴,风天逸痛苦之中也无法抗拒,直至他的口牙被压在白庭君的肩膀上,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一咬。
耳边传来的是白庭君的闷哼声,风天逸却再也顾不得,他狠狠地咬着白庭君的肩膀,浑身抖索着,肩胛骨处抖动地特别厉害。
白庭君的手握住了他无力的手,十指交缠,将他的掌心狠狠地握着,他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
直至风天逸猛地抬头长啸。
随后——
白庭君就这么看着那双鎏金色的羽翅,在黑暗之中破衣而出,混合着鲜血,可那一瞬间,他的确被那鎏金迷了眼。
那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希翼。